皇后今天精神似乎还不错,笑意盈盈地招呼司月,司月只好逆着人流,从队伍末尾走上前去,在沉宜君面前福身:“娘娘。”
沉宜君伸手把司月扶起来,并叫侍女玳瑁给司月搬了个绣墩,让司月直接坐到了她身前。
“宫里的生活可还习惯吗?”沉宜君看着司月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只化作一句寻常的关心。
“回娘娘的话,嫔妾在宫中一切都好,住处很合心意,各位姐姐待嫔妾也都很宽厚。”司月低着头,恭敬地说着场面话。
“是本宫的错,只是……唉,其实我也能看出来你并不喜欢宫廷生活。你年纪还小,在这种地方,肯定会觉得闷的。”
沉宜君内心觉得愧疚,她自己已经被这后宫捆地喘不过气,却还是拉着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少女再入泥潭。“如今木已成舟,我也不能放你出宫回家。只是你如果不开心了,或被人找了不痛快了,大可以来找我,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司月看着沉宜君眼里的怜惜,有些不明所以,连忙称谢。难道皇后娘娘是看自己和她的妹妹差不多年龄,爱屋及乌产生了爱怜之心?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司月感觉皇后娘娘很温柔,像个大姐姐一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姐性+母性光辉的双重buff?
只是沉婕妤似乎与皇后娘娘并不亲厚,不知道是不是宫里住着小皇子的原因,甚少见到沉婕妤来皇后娘娘的坤宁宫,反而见她频频往南贵妃那边跑。
正心里偷偷想着,侧殿传来婴儿的哭闹声。沉宜君朝玳瑁点了点头,玳瑁便示意底下人,几息的功夫,乳娘便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婴孩进了门,给沉宜君和司月行了礼,规规矩矩地站着一边听候。
司月这才发现,皇后宫里的侍婢规矩都很好,不仅礼仪到位,做事利索,连脚步都又轻又快,效率极高。
“把二皇子给我吧。”沉宜君看着啼哭不止的儿子,按了按眉心,张开双臂。
小皇子伸着小胳膊,嘴里喊着母后,甫一到皇后怀里,没等人哄,便渐渐止了啼哭,用小奶音缠着皇后撒娇。
司月见状,只觉得不便多留,便起身告辞。
沉宜君抱歉地笑笑:“原是想和你说些体己话的。只是不知怎么,今天竟惹了这个冤家哭闹不休。让你见笑了。”
她看着怀里正在扭股糖、吵着要母亲教他读书的郑瑞麒,有点头痛地把他放在地上,只吩咐了侍女珍珠,从库房又给司月拿了赏赐。
司月攥着袖口里皇后赏的药膏,红着脸,带着端着赏赐的宫人回了钟粹宫。
司选侍头一天侍寝,皇后娘娘赏了七盘子珠宝珍奇,这消息一出来,不由得让新晋的妃嫔们更蠢蠢欲动。
司月在宫道上走着,心里却想着之前皇后对自己的频频叮嘱。
“你昨晚初次侍寝,这药膏你拿着。你还差半年才及笄,看着又身弱,怕是还没长开。陛下他……不容易消受的。不及时涂药,怕是私处要发炎的,尤其让侍女给你检查有没有撕裂的地方。不管是本宫还是谁给的东西,你要找个信得过的太医看过了才能用……”
心里想着,渐渐便走到了住处附近。一进门,便见杜嬷嬷笑着迎上来,打了水给她净手,然后道:“小主,江贵人来找您聊天,已经等了您近一盏茶了。”
除了南儿,她还带了乳母杜氏。司月一岁周岁之后便一直由她照看。
一老一小虽不如其他大丫鬟麻利机灵,但对司月都是顶好的。在司月看来,杂活儿由宫里分配的丫鬟干,近身伺候的,只要忠心便好。
待她梳洗打扮好,进到花厅里,江贵人便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对着司月一阵嘘寒问暖:“我一结束就想同你一道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你被皇后娘娘留下了。怎么样怎么样?第一回侍寝感觉如何?”
司月哭笑不得:“江姐姐,你不是也侍过寝,干嘛要来问我。”
“真实客观的评价,需要积累无数人的口碑嘛!”江贵人振振有词。“不过该说不说,咱们陛下可真是器大活好啊。有没有享受到?”江贵人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压低声线趴在司月耳边蛐蛐:“欸我跟你说,这女人啊,不能只顾着取悦他人,要爱自己,哪怕是皇帝,你也得操着嫖他的气势去睡……”
司月也没完全听懂江贵人在说些什么,但她完美地抓住了“器大活好”“嫖他”这两个词语。虽然有的没听说过,但是逐字拆解完,配合江贵人意味深长的笑,还是脸红了一下。
“既然你对陛下这么赞不绝口,为什么不争宠,让陛下多宠幸你呢?”司月反问到。
“那倒大可不必,”江贵人皱了皱鼻子,“虽然他搁现代也算个优质男了,但一根公用黄瓜大伙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不知道会不会得病……不如独自美丽,活出自己的风采,其他的,随缘就好……”
江贵人又开始讲她听不懂的话了。
但有一点,司月很赞同,随缘就好,争来争去,最后只会争得头破血流,还不一定能争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