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兴许吧。”
至少目前为止,妹妹对他还是处于避之唯恐不及的状态。
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妹妹不接受他却也不是厌恶他排斥他,相反,跟他相处还显得挺自在。
兴许连妹妹自己都不曾发现吧,她与他在一处时是很生动的,嬉笑怒骂,自在随意。
“鸿儿慢些跑,小心马车。”
“你这孩子真是……越发调皮起来,仔细我回去揍你。”
不同的两道声音,却是同样熟悉而又陌生。
经不住好奇,林碧玉掀开帘子一角悄然循声望去。
只见其中一人梳着妇人发髻,眉心一点胭脂记,更显妩媚动人。
另一人则梳着姑娘的发式,身材丰腴脸若银盘,举止娴雅仪态端庄。
甄英莲,薛宝钗。
有几年没想起过这两个名字了?
冷不丁就这样在大街上偶遇,竟恍如隔世般。
不过最叫她注意的还是她们二人中间的那个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眉眼与甄英莲有几分相似,又隐隐有几分薛宝钗的神韵,生得格外玉雪可爱。
只要没长残长歪,只要按照目前这个模样老老实实等比例长大,可以想见,将来必定会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在瞧什么?”胤禛好奇询问。
又瞧了一眼,她才放下帘子收回目光,“见到了两位故人,以及一份好奇多年的惊喜。”
当年甄英莲跟随母亲离开贾府时特意前来告别,她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怀孕了,甄英莲怀上了薛蟠的遗腹子。
所以薛姨妈要将人“赶”出去,因为生怕被王夫人知晓,再招来灾祸。
所以原本奄奄一息几乎就要彻底垮掉的薛姨妈竟又挺了过来。
可笑王夫人费尽心思算计薛家的财产,却打死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吧?
可惜,王夫人死了,若叫她亲眼见一见此情此景,想必脸色定然十分精彩。
机关算尽,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林碧玉微微扬起唇瓣,笑容不无讽刺。
出于好奇,她便差人去打听了一下薛家的情况。
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薛宝钗迟迟未曾许配人家,甚至仿佛压根儿就没那方面的动静,整日只忙于打理薛家的生意,一面精心教养自己的侄儿,日子过得平淡却也充实。
“她向来心气儿高,等闲男子必定入不了她的法眼,偏偏薛家又只是个商贾之家,注定入不了贵人们的法眼,再加上病弱老母和一个幼年侄儿……这如何能撒得开手?
不过倒也的确不愧是她,能有这般魄力。”林黛玉感叹道。
“别寻思旁人了,快来看看你自个儿的嫁妆,再过两日就要送进阿哥所了,若有什么缺的得赶紧补上才是。”
林黛玉顿时红了脸,咕哝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和母亲都反反复复琢磨不下百遍了,必定再周全不过,哪里还用得着我操心。”
“那倒也是,一切都有咱们呢,你只安心等着做新娘子罢。”
“姐姐又取笑我。”
“哪儿能啊……不过说真的,我是没想到折腾了几年,到头来你竟还是被老九给成功攻略了,真是便宜他了。”林碧玉撇嘴轻哼,“你是不曾瞧见,那小子最近可真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脸都要笑烂了。”
林黛玉害羞偏头,轻声道:“起先我的确对他擅作主张强行将我留牌子记名而气恼万分,只觉得这人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家人,真真是霸道得很。
可后面才发现,他并无任何强迫之意。”
违背她的意愿留下牌子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罢了。
所以,尽管早早留了牌子,圣上却迟迟未曾赐婚。
因为他还在努力,还在等。
倘若到头来她仍是不肯的,这赐婚对象就该换人了。
“这几年里不论我如何冷眼待他,他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只恨不得是将脸皮抹下来揣兜儿里在追着我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又不是那铁石心肠。”
“说到底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烈女怕缠郎啊。”林碧玉啧啧摇头。
果然啊,想要成功追到女神的头等要素就是得脸皮够厚才行,得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只要说服自个儿豁得出去不要脸了,一切便皆有可能。
瞧瞧,水灵灵的小白菜还不是被那臭野猪给拱了。
气人。
恨恨咬牙,转瞬面对妹妹那张青涩的面庞时,不禁心下一酸,拉着她的手不住地絮絮叨叨,“虽说那小子性情嚣张跋扈,骨子里有股阴狠劲儿……这也是我一直不太满意他的缘故之一。
不过这几年我冷眼瞧着,他待你倒也的确是一腔真心满腹热情,属实算难得。
换个思路来看,这脾气不好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遇事能冲在前头挡得住,至少绝不会叫你被旁人欺负了去,总比那些个性情温吞软弱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