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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7遗忘的初遇(1 / 2)

薛应怜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秦惟的秘书小姐拿来了离婚协议,而秦惟本人则并没有出面,薛应怜低头呆呆地翻开透明文件夹,却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画面再一转,坐在她面前的人变成了那个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有些害怕的爸爸。

爸爸说话的语气永远那么高高在上。

“你连这种小事都能搞砸,真是连享福的命都没有,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从信托基金里拿到一分钱了,去找你的亲妈吧,也许她在巴黎,也许她在,机票钱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爸爸就消失了,而薛应怜又接到了一个电话,通知她名下所有的银行卡全部被冻结停用了。现在她什么也不是了。

从噩梦中惊醒时,半开的窗外吹进春日的微风,窗帘轻轻晃动,阳光在这间装潢典雅的卧室里洒着曼妙的日光,薛应怜揉了揉睡意蒙眬的眼睛。

床边不远处摆放着一把造型优雅前卫的chaise云朵椅,这把被称为“最性感设计椅”堪称艺术品的躺椅上正静静地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此刻,他的存在甚至比噩梦更恐怖万分。

模糊的双眼看清那人之后,薛应怜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按照原本的预计,今天她应该睡醒了去找律师先探探口风,虽然她最好的预期是无论如何也要把秦惟安抚下来,但至少在秦惟回来之前,她应该先做两手准备。

秦惟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小丸正趴在他的怀里,呼噜呼噜地睡得很安逸,秦惟甚至还在轻轻地抚摸着它,更是让撒娇黏人精小丸满意得不得了。

他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收到你发来的消息时,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薛应怜跪坐在床上,秦惟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更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

“本来是要转发给sydney的,但是好像你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手一抖就发给你了……”薛应怜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弱,这照片似乎有点太铁证如山了,连忙调转语气,伸出手指做发誓状,“真就是喝多了开玩笑亲了两口,别的真没有了!”

秦惟的表情竟然有些似笑非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说话。

看他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薛应怜急了:“真的!你信还是不信你说句话呀!”

秦惟仍然抚摸着小丸的脑袋,勾唇笑了笑,他平时很少露出这种耐人寻味的表情。

“我只是在想,也许是我对你产生了不应该有的预期,明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应该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薛应怜困惑地偏了偏头,皱紧眉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秦惟会说这样的话。

她的记忆里,第一次和秦惟见面是在薛灿的葬礼上。虽然一直以来她都在被人和姐姐作比较,姐姐是天之骄女,和姐姐相比她只是黯淡的灰尘,是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可她仍然很爱很爱姐姐,温柔而不嫌弃她的姐姐薛灿,就是她二十一岁人生里的全世界。

“……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葬礼上吧?”

葬礼上的薛应怜完全失魂落魄,像是太阳一朝倾颓,不再重升,她的世界也坍塌着分崩离析。

“不,不是那次。”

“那是……?”

薛应怜偏着头努力思考,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六年前,戴高乐机场,”秦惟给出了提示,“法航的头等舱休息室,从巴黎飞回国的飞机上,头等舱就我和你。”

早就被扔到九霄云外的记忆似乎又被一根细细的丝线给拽了回来,吹开覆盖在上面的厚重灰尘,记忆慢慢复苏,如梦初醒。

六年前,薛应怜十六岁,刚刚开始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生活,整个世界对她而言都那么新奇。那时她刚认识了一帮新朋友,沉浸在无人看管的放纵享乐里,交往了三三两两的年轻男生,似乎觉得她天生看到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于是在法航的休息室里,她走进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窗边沉默地看着飞机起落的英俊男人,并且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向他搭讪。

“hey,areyouchese?”

男人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回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no”。

薛应怜狡黠地笑了起来,指着他面前的茶几上随意摆放着的纸张和铅笔。

“可是你写的是中文,这么潦草,你一看就是土生土长中国人。”

男人立刻警觉地收走了纸张迭起来放进了一旁的包里,没有回答。

“你是要飞回s市吗,我们是一班飞机?”

“不是。”

后来她具体说了什么话,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应该是非常幼稚可笑的故作成熟搭讪话术,但她记得当时那个男人非常不耐烦的表情,似乎对她全无兴趣。

可虽然他矢口否认航班信息,但最后两人还是在头等舱再次相遇了。

十六岁的薛应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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